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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創/長文]雨夜繪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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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月的時間不能說長,亦不能言短,依仗事情的大小而定。最先的兩月遊樂山水,而往後的四周沉浸於學業而不自知。閑餘之時,算來一學期也沒了大半,似乎有這麼長時間,又好像重複的日子太多,有些朦朧。期中考完,不覺得多好,勉強填滿了空白;也不算太壞,看著別人慾哭的神情也收起了自己賣慘的企圖。猶如生活一般,大概是誰都沒有那麼容易,若不至於凍死,就不必互相取暖。考前把燈點到後半夜,無奈滿目遍地都是英文,不敢放肆快讀,月余的時間,效果自然有限。從前的文字大概提到了來臺之前的困窘,基於這些緣由,不願留有太多遺憾,積壓學業而北上,觀名海訪群山,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回憶。空洞的描繪終究是無益的,願把文字比作清泉,不宜快飲,卻一點點滲入記憶之海。
「你知道天堂的顏色嗎?」畢淑敏女士花費半生積蓄,環遊世界,震撼于海的壯闊,將天堂比喻成藍色。我站在淡水長長的環河道路上,面對純藍的天空與河面,一瞬間竟然生出了這是大海的錯覺。人類將美好寄給天堂,將一切的壯美,繁華,純淨都給了虛空的寄託。我沒有見過天堂,卻也不大相信有人進過天堂,尚若天堂真是純美無暇,人類終究不會那麼純粹,或多或少都是配不上它的;假如天堂沒有那麼純淨,也就不能稱作我們所說的天堂了。
左手是河水,右手是老街。夾在自然與人文之間,是一種奇妙的體驗。人本來源於海洋,千萬年過去,停靠在漁人碼頭一艘艘漁船,依舊是自然原始的搬運工,訴說著自然和家的故事。很久以前沒有那麼高的情人橋,沒有那麼多的現代化漁船,可是,這一切的場景,還是發生了。扁舟一樣柔弱的力量,硬是航行出眾多久遠的航道,或為生計,或為探索,更多還是一種本能吧。
台北最不缺的就是老街和夜市,當然上海也確有不少,縱使看過九份老街和七寶老街,卻也不能對比出一個所以然,商家與人與貨物也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,這也算是一種全球化了嗎。所謂老街,那一千多年的歷史放在人類發展或是生物演進的角度,好似白駒過隙,只可惜人之社會,充滿變數,時而因愛而交融,時而因恨而戰亂,洪水,山火,地震哪一項是人類可以輕易度過的?所以,沿襲千年的文化,確實得來不易。人都會學習,商鋪也不再是原本的樣子,在遊戲商城打電動,在電子街鋪買手機,都是現在的老街所提供的。乍看沒了文書墨客那種風韻,但仔細一想,商鋪究竟是媒介,傳承的是交換的原理,誠摯的真心,大概這就夠了。
從捷運到碼頭,最便捷的便是遊船,卻也是最貴的,但看著遠去的河岸,那醉美的景緻,也不覺得花的冤枉。岸上的景象也是有層次的,最先的是低矮的平樓,最後的是零星的高樓,中間再點綴些許青綠。假如碼頭通往燈塔的道路沒有上鎖,我可能會在燈塔下的石階呆上若干小時,看著海浪沖刷岩石直到黃昏。雖然是靜立的自己,卻是難得整理思緒,振奮精神的良機。碼頭並沒有很大,卻在夕陽下有了神采,仔細欲讀,觀摩良久,卻還是讀不通句子,想必是我還是太膚淺愚鈍,沒有領會這自然的墨筆。
初到台灣,覺得英文會有一些麻煩,卻無深層思慮。隨時間的流逝,大致領略了學業的苦澀。如若略讀之前文字,大致會勾畫我一個樂學的輪廓,結果仍是對學業的異變措不及防。耳聞寶島教育資源豐富以至於過剩,想著也不會很難,甚至會想著邊學邊遊,如今這些念頭早被扔在了南國,所謂遊樂,大概只剩夢境了,甚至要在夢裡騰出幾分鐘來複習下公式定理,本是令人迷茫崩潰之事,卻因長久而規律的反復,也麻木到懶得去埋怨。 若是分割來看,單科不可說太繁複,通理課文,勤學樂習也不至於太被動。只是理論的東西,擺弄起來仍然是不順暢的,加之幾科重疊,把課外時間擠得沒有一點間隙,大有高三臨考之勢,想來高中時尚未熬夜讀書到寅時之末,卻在大學體驗了一番,是一種摻了竊喜的無奈。想必這是我曾經念想的境界,若不礙康健,也因是我現在所求的日子。排除了遊戲和愛慕的生活,卻也因知識的增長變得有意義。
通識修華人歷史,先生提醒我們注重文化差異,講明文化之間沒有優劣之分。我也基本認可這觀念,文化只可說是一種載體,是地理和歷史的綜合產物,確實沒有一較高下的必要。只可惜現今中華之傳統削弱甚多。遇鄰邦友人,大愛中華文化,卻少見國人靜心研習,不至於全身心投入,能閱古之佳作,賞唐裝漢服飾即可。習作定為讀人物之傳記,抒一己之感想。先生要求禁評人物對錯優劣,卻不限各自感想。生活於現世,撒硃砂於黃土;樂樂自得,不通文理,不曉緣由,只看夕陽紅日,欲繪天際之藍。謬誤留於人身,卻終究不得反省。謀思而少言為人生之理,魯莽嫉世為傷謬之源。永遠不可能成為別人,永遠不可知他人彷徨,一切皆聽旁人所述,有何資質指點他人歲月?好好假設一番,到頭來也難保踩著前者腳印,所以可考可思不可輕視隨便。
窗外細雨未歇,屋內思緒不絕。卻總是難以言說的真切。待時日流走,伸手接過一縷綿綢,將現今與過往輕輕描繪在紛紛的雨夜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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